
the library at british musuem. the only thing that impresses me for the whole day.
我坐在往阿姆斯特丹的火車上。奇怪地,少了一份期待。可能因為昨晚還和Q在網上聊天,到凌晨四點才睡,好像平時一樣。但... 我在到英國途中!... 為什麼我本來想到英國呢?我的心現在是否預備好和不同的環境互動呢?長遠來說當然是。但這刻... 真的說不來。其實應該興奮,終於可以開始這個旅程。〔行李護照都妥當放好〕。一次旅行,用平常心開始。也許踏上另一片土地對我來說不甚希奇?因為本身已在〔另一片〕土地上。怎說感覺仍是愉快的,離開一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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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走的時候,我有種茫然的感覺。這兩天也有朋友的陪伴(昨晚有Q,今天又有Ada一起到阿姆斯特丹附近的一個鎮辦簽證),不停說廣東話,整個人完全鬆懈了。但矛盾地,心裡又知道有很多未知數有很多東西要處理(畢竟是我人生第一次backpacking),很想獨處去作更好的計劃和準備。捨不得有人陪伴,又想獨處,就剩下茫然!... 是慢慢地接受〔自己一個人〕這事實的。真煩,一直一個人反而相安無事,給了一些陪伴就繼續渴望有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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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到達Amsterdam Centraal,旅行的興奮終於來了。〔1〕之前在照片中看過的車站將會在眼前出現!〔2〕很久沒見過大城市!阿姆斯特丹究竟和傳說中的有什麼分別?和我住的城市有什麼不同?〔3〕那是你(過去式)的城市。
從月台往下走到車站大堂,我急急找個出口,盡快走到外頭回看這個古老的車站。我們不在一起了,(雖然我也在想要是我們還在一起而我又來了這裡那該多好)但這總也是我們一起點過談論過的照片裡的車站(你還教我如何讀"Centraal")。我背著笨重的背包急步走出去。一回頭看,車站是存在,但最中間的部份給木板圍著了,好像有工程在進行中。我再走遠一點,回頭再看。的確,中間的部份被蓋著了,我一直期待看到的Amsterdam Centraal幾個大字甚至被拆下,失蹤了。我苦笑。那是註定的,連人都到達了也看不到我們一起談過的那片定格。
走在主道路Damrak上,我竟然幻想有沒有可能碰得見你,碰到的話又會怎樣,是寒暄,還是接吻。不不不,我不愛你。我愛的可能是〔我在你成長的地方〕的感覺。但又怎可能碰上呢?你在天空的某一角。而且我連那幀照片的定格也看不到。我們註定無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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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不停哼著Janis Ian的〔Amsterdam〕。旋律意想不到地扭上去。但我又想不到配什麼旋律會好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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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分別呢?有很多很多不同的人,種族膚色年紀。黑色皮外衣拉丁模樣的滋事份子多了,流浪漢打扮的亦不少,的確令人感到危機四伏。(赫然想到格羅寧根其實有很多和藹的老人家,而學生亦很友善。整個氛圍親切得多!)建築物的設計和我城市的也相似,只是高了好幾層,而且兩旁樓房夾著的不再是只供一輛車駛過的小路而是六線行車。腳踏車也有,但少了很多。商店方面,多了百貨公司,終於可以看到真正的櫥窗。幾乎大部份都是食店,極多中文字,中國餐館氣功腳底按摩。也有很多賣紀念品的店子,性商店,內衣店,coffee shop(即可以吸大麻的店子)等。河流貫穿整個城市,晚上燈亮時環境甜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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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行李後,第一件事是上街找東西吃。見到一間在我城市也有的百貨公司V&D就走到食物部看看,只是規則完全不同,人又很擠。想友善地用荷蘭語問問店員,她又好像沒什麼興趣又幫不上忙。天氣很冷人又有點累,吃著頗貴的三文魚panini,我有點沒趣地往購物大道上走,再走進唐人街和紅燈區。見到妓女的房間內,猩紅的燈光照著牆上抹得發亮的白色磁磚,我有點噁心的感覺。終於走到一間較光亮的cafe坐下喝了杯熱巧克力,人才暖和一點。店員完全漠視我嘗試說的荷蘭語。這邊的中國人要是會說的大概都說得很流利了,不會說的就不要煩,不要阻著做生意,用英文就把你搞定。再走到遠一點的約旦區,店子雖然都關了但看似有趣一點。只是人都給你同樣的感覺,完全不會多看你一眼。我好幾次漫無目的地走進了數間Albert Heijn超級市場,好像想找點東西做晚餐但又明知自己不想吃麵包,大概只想找點溫暖和熟悉感罷(我有留意裡面播著的同一首音樂)。最後晚餐落在Burger King,因為溝通的問題,吃了一餐又貴自己又不想吃的晚飯。有點不快地散步回旅館,幸好洗澡後感覺好多了。
這就是阿姆斯特丹。很多危機,溝通不到,沒有耐性,肉痛死我。
紅色。藍色。
灰色。王色。黃色。
淡,淡啡色。
桌子。一張桌子。那張桌子。
淡啡色的桌子。大的,桌子。
小的桌子。小的。
更小。最小,小。
漂亮。更漂亮,最漂亮。
我覺得樹木很漂亮。
您呢?
這件夾克我覺不得,我不覺得好看,那件好看一點。
先生,您會選擇什麼,咖啡或茶?
鑰匙在書本上面躺,躺著。
那隻貓睡在,兩個箱子中間。
後面。前面。旁邊。
我站在桌子旁邊。
誰坐在他身旁?
今天。昨天。前天。前,天。
一年有四個季節。
現在幾點?
早上是由,六點到十二點。
我不喜歡魚天。雨天。
先生,怎樣稱呼您?
他給了我三隻湯匙。
填上:我,你或您。
我唸心理學。
他吸煙嗎?
你用左首,左手,寫字。
哪種音樂你,最喜歡?
我沒有寵物。
你喜歡春天,但喜不歡冬天。不喜歡冬天。
我在三月生日。
讓我看看。
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
你有興趣,一起看電影嗎?
那我沒所謂。
多來一杯,謝謝。
填上〔可以〕或〔容許〕的,正確形態。
我明白。
我等。
當然可以。
常常。經常。從不。有時。
不是,或從沒有過。
我不知道。
你的。您的。我們的。我的。
頭髮。眼睛。耳朵。手。心。
那值多少?
對不起,全部沽清了,先生。
最便宜的位置當然是,最差的位置。
今天。昨天。前天。前,天。
答應。曾經答應過。答應了。
他答應了的。
放下。曾經放下過。放夏了。
司機沒有在紅燈前,停下來過。
我尋找過一間好吃的,餐廳。
這非常難啊。
今天。明天。後天。明天,後天。
選擇一個最好的答案。
星期六我不能去了。
約可納斯。約可,尼斯,約,翰尼斯。
你明白嗎?
可以把它拼出來嗎?
有空時他喜歡,跳舞。
那首歌叫什麼?
指你的明自也漂亮。
只你的名字也漂亮。
原本不痛不癢,我不知怎地又撫摸起那些疤痕直至慢慢又痛起來,很煩很煩。
我很害怕突如其來的消息,最好我住在另一個星球,沒有我們共同的朋友,沒有互聯網,我們沒有可能重疊,或碰上,或聽說到。你最好維持在我回憶裡最深的抽屜,矇矓的框架,有著背景,有著氣味,但不可以有你。你只要稍微一出現,你的顏色就倏地撲出來,暴力地奪走我的生活推翻我的路徑。It still smarts like it was 4 minutes ago。我會質疑我的選擇,我的人生,所有決定的前提都只不過是為了逃避你。記著要忘記是永遠都忘記不了的。唉,頭痛,怎辦呢?難道這一生就是活在你的陰影下。有一刻會舒暢一點,當想到我們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下,同時又當上一些人的陰影。無人倖免。當想到這是正常的,這是生命的必然性,心會泰然一點。佛洛伊德說這樣想是防禦系統的一種,名叫合理化。(而我寫佛洛伊德這一句叫科學化。)
又或者,我們要好好的談一下。這是我一直希望的,但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因為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心結,從頭到尾都是。只要讓我真真正正地接觸你一次,可能是上天給我最大的禮物。
但我又相信,我有過折磨人的案底,根據報應,我還是會被折磨好一段時間。折磨的定義在於長時間。難道又是另一個半生緣?天啊天,你不要那麼愛玩這一套,求求你。
正如史津南說,有些人愛性,愛狂吃,是因為那不需要什麼付出就會有很大的興奮。你就是有那個慾望,想快快完成後便感覺舒暢。但為什麼過後會落寞呢?最終,還是要面對實際的問題。生命這道極複雜的微積分,逃避不了。造十次愛,狂吃各種美食,賭盡所有家產,唱了多少晚通宵K吞了多少顆五仔跳了多少次disco,總會有醒來的一刻。不需要長,就醒來那十分鐘,我做過什麼,我然後要做什麼。還是要赤裸裸地見到自己身上每一道疤痕。測試身體的極限。但到最後要是身體也沒有時,做那麼多逃避又為什麼。本來為了得到釋放而逃避,最後郤連本體也沒有了,逃避來幹嗎。由無到無,何其沒意義。我不是在談吸毒,我是談性。自瀆後的寂寞,造愛後兩個人的寂寞,你選哪一樣。哪裡也去不了。還是要面對。我的心結。
我們不是活在小說裡,我們還年輕。趁年輕把遺憾去掉一些,能去掉就去掉,免得老來積勞成疾。我們還趕得及,避開半生緣式的委屈和遺憾。或避開我們其中一個死去,說不出的遺憾。
缺憾美?原來缺憾加了個美字,心會舒暢點。美麗繼續美麗。
當一個雙魚座男生不易。想那麼多幹嗎。
我寫得很慢。幾乎要逐個字逐個詞翻來覆去才留得下數行記錄,生活郤一天一天掠過去。這個星期過得挺愉快的,先認識了很有趣的台灣女生,週末數天又到了Friesland(荷蘭西北的一個省)sailing,後來就忙著讀文學課的作品(要讀的不少呢),還有趕了國際學生雜誌WAM的稿子,氣呼呼的來到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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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女生嘛,不如說台灣女人吧,無論她的年齡還是塊頭也比我大!但她的動靜是無聊卡通片主角的那種,一個架著副老成金屬框眼鏡有著典型中學教師樣子的女人一說話郤是娛樂金魚眼的千歲那般,坐在她面前的我常常禁不住掩面搖頭偷笑,不是取笑的那種,而是由衷地感到這個人很有趣。況且她認為在我面前可以這樣鬆懈,證明我也不成熟得到哪裡去。一想到這裡我便笑得更厲害。本來在同一個文學課導修中也沒聊過一句,只是有一次不得不問她借課本影印,在還書給她那天,我們就聊了一個下午。
就是那種很適合聊天,很漫長的下午。我們坐在一間百貨公司的底層cafe玻璃旁,看著出面的雨和人來人往的市中心街道,吃著麵包喝著果汁,肆意地用國語交談。我們談到台灣人的掙扎,台灣人身份問題,歷史留下的矛盾,兩岸關係的由來等等。對這些我都很感興趣,尤其是旅居在這麼一個歐洲小鎮的我們能夠碰上,而且在這麼超現實的環境下作歷史的思考,有什麼比這更好玩呢?還是第一次聽到綠營的立場,甚至台獨的理由。我常常向其他中國人自嘲我是沒有歷史觀念沒有愛國熱誠的香港人,我是殖民地的餘孽我很勢利我只喜歡錢等等;當然都是說笑,我多想讓你們知道,我對中國的興趣就像孤兒對親母的興趣,戰戰兢兢的了解,又熟悉又陌生。亦因為我是個沒政治立場的人,往往可以聽得多一點。他們有時是很敏感的,台灣女生不敢向大陸朋友(或國內?內地?怎樣政治正確地稱呼已是個問題)說任何對兩岸的立場,大陸的朋友一說起香港台灣的議題都會步步為營(我的鄰居甚至不贊成寫日記,說記下自己的想法頗危險云云),這是 *很認真* 的題目,不得亂說(我也不敢在這裡公開台灣女生的名字!)。常說自己對台灣流行文化很有興趣,這一天的台灣歷史速成真的令我滿載而歸,由蔣介石到蔣經國李光耀國民黨民進黨藍營綠營公投大陸武力威脅國際舞台地位等等,眼前傻兮兮的她自我身份的糾纏就一直放在心底,任誰也看不出來。一個人可以如此立體,從政治這切入點來看。為什麼不?政治就是管理人的事務,史津南也說過〔一個人的命運是被國家的命運主宰著的〕,來到異邦的我們完全感受到,簡單如荷蘭人看你這黃皮膚和看一個白種人已經很不同。
我們又聊到台灣的音樂,作家,地方等等,我們喜歡的都很相近,最搞笑是我一說起蔡依林和S.H.E.和那本蛋白質女孩她不屑又羞愧地輕聲說〔台灣的侮辱〕,哈哈我真高興原來也有台灣人不會當局者迷。台灣女生說起話時會給你很悠閒很懶洋洋的感覺,吞吐著的文字就像捧在手裡一大盆剛洗好的綠葡萄,每顆每顆娓娓道來。北京女生說話是很快的,字詞和饒舌音都連起來,聽起來很輕盈的,我們這些說著滿有稜角的廣東話的人,實在不能想像中文原來可以這樣柔軟。我當然不會放過問她現在台灣人喜歡怎樣罵人的機會,大家記住了,現在台灣人喜歡罵人〔機車〕!很籠統的用法:〔你這人真機車!〕〔為什麼這樣機車的...〕,但我覺得罵人還是精準一點比較好。很愉快的一天,不慌不忙,認識了很多。
* * *
星期五,我無啦啦去左露營,出左海,玩左OCamp!其實都不是什麼無啦啦,只是到收拾行裝那刻才發現,咦,呢個叫Sailing既活動其實咪同露營一模一樣?!那即是我人生第二次露營!好,先講這次露營後的幾點心得:
1)帶咩con丫!帶埋mask去做丫笨!
2)真係要留意下溫度先丫唔該,尤其係出海,溫度會低d架!
3)要預左好污糟既,冇得沖涼冇得洗頭就咁up住訓覺既。
4)好彩有帶水,萬用刀,電筒,紙巾。
5)就咁一個睡袋係唔夠架,要帶埋一張吹氣床褥,唔係真係會訓唔著/凍死。
星期五那天我是到最後一秒鐘才趕得上火車的,騎著單車衝到火車站還要排隊買票,揹著一大個背包的我心急如焚汗流浹背,一拿到車票立即衝向月台,一踏上火車門便關掉。上到火車還驚甫未定,坐在座位上安靜不來,一來擔心自己上錯火車,二來又想起這個活動只有我這一個人說英文,很可能會沒人理會等。幸好在車卡上遇到另一個同樣來自Bragi的女生,否則我會下錯車了。對,這個Sailing活動就是我參加的choir隸屬的音樂屬會Bragi舉辦的,有來自我們合唱團的人,也有來自管弦樂團的人。轉車時終於見到大夥兒,一起再乘另一班火車向Friesland的Heeg進發。天已黑,不甚認得路,只知道還要再乘公車再走一段路才到達我們的碼頭。我們會睡在一艘艇上,早上便用那艇在Heeg附近的湖和河流航行。走到碼頭,天氣甚冷,有些人已在下午到達了,我們這些遲來的便先放好行裝。一直我都是和他們其中一兩個人搭一句沒一句的,他們就都不停地荷蘭語荷蘭語。
好,第一個活動是dropping。我們被分好組,接著像人蛇般被放進其中一艘艇上蓋上頂頭的帆布帳幕,被負責的同學領航到不知名的地方drop下,然後要自己找回目的地的路,目的地就是一間酒吧。艇內空氣當然差,但他們也都很興奮不停地唱著歌的,其實我都很高興,只是我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加入不了。和一個曾是Kei-leader(就是迎新營的組長)的男生和一個因為護理系功課太忙而退出Bragi的女生同組,幸好他們懂得怎樣走,我們也就在途上邊走邊聊天。這個地方荒蕪得很,河流旁是無盡的草原,有時會有樹,也會有公路和屋,只是河和草坪佔了大部份,月亮在這光禿禿的平原上顯得格外耀眼。風很大,溫度很低,這樣大的風對明天的sailing很有利,對這晚徒步走的我們就有點苦了。聽他們說到,這次原來有點像迎新營,有一半人是bragi的新會員,然後我們又會被分組玩不同的遊戲...?哦,我去了Ocamp!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吧,途中又碰到另一隊人,我又認識了些新朋友。到達酒吧後,我發現我穿錯衣服了,我怎知他們露營也會到酒吧喝酒跳舞!我穿的是衛衣和運動褲運動鞋,晨運般的裝束,準備這晚到步後便睡的了,誰知他們還會玩。本想在一旁談談天便算,有人郤把我拉到舞池一起跳。我不是不想啊,是很難看嘛我的身勢!最後就算了,在跳舞期間還認識了好多人。回艇時已兩時多,我實在不能忍受身上的煙酒味,硬著頭皮還是要洗個澡。這碼頭算好的了,有個付費才有熱水的更衣室,幾經辛苦才走回艇潛入睡袋。天氣冷得很,如何轉動身體還是睡得不好。
第二早便聽到有人說morgen(早晨)的聲音,大家都醒來準備早餐。梳洗後便吃著他們帶來的麵包和各式各樣的牛油果醬芝士巧克力碎等,還好的早餐。接著便真的出海了!那艇其實是很小型的,要睡的話最多睡到四個人而已。我和指揮同一艘艇,有點像旅行團自己單了出來便要和年長的獨行團員同一間睡房。還有後來加入的兩個女生和一個男生,不知怎的總覺得他們是沒什朋友才被迫上了我們的艇,另外四艘艇的人都玩得挺開心的。指揮和兩個女生都懂sailing,但這次我們合唱團的指揮仍然當了我們的指揮。我們在他的指示下穿好救生衣,揚好帆,坐好,他就推動摩打出發。風很大,很快我們便不用摩打,靠風推著前進。我想這個活動其實也頗好玩的,他們都一直在聊天,有兩個人又要聽掌舵的指示控制著頭頂的一大一小兩個白色的帆。是代溝嗎?我都不知道和指揮談什麼好,就只一直了解著sailing的種種。學了句荷蘭話〔Klaar om te wenden〕,就是 ready to turn,他一再給另一指令〔rein〕,握著兩個帆的繩子的二人便要一個拉一個放,誰拉誰放就要看風向。好像很難似的,但他們很多人也有上過sailing的課,懂得sailing是norm呢。有時也有點悶,他們對我都沒什興趣的,我就只和指揮和那個叫coen的男生談一兩句,他們的話我又聽不明白。
下午便停了在一個草坪旁,準備吃午餐。荷蘭人的早餐和午餐是一樣的,他們又拿同樣的東西出來吃了,真的樂此不疲。還好,我又試點新的果醬。天氣變得愈來愈差,開始下微雨,空氣更冷。他們準備玩另一個遊戲,就是每組分給任意的道具去創作故事的遊戲。我被分到四個女生的一組,拿到啤牌,天使翅膀,還有什麼都忘了。在sailing途中,她們很快便作好一個故事,我就是天使,還要說句荷蘭語〔ik ben de engel, dit is de sleutel naar de hemel!!〕(我還記得!!)意思是〔i am the angel, this is the key to the heaven〕。沿途她們請我吃了pepernooten,是荷蘭人過類似聖誕節時吃的小曲奇。〔類似〕聖誕節是因為他們會在十二月六日過一個叫Sinter Klass的節日,和Santa Claus差不多的故事,我也不甚清楚呢。她們又唱起歌來,我還教了她們小星星的頭兩句〔一閃一閃小星星/一顆一顆亮晶晶〕。有個女生不停將〔顆〕變成饒舌的〔foRR〕,很好笑。她們問我這句是什麼意思,我想了想,告訴了他們那是〔one shine one shine little star star/one star one star light bright bright〕!不過,其實整個航程我也很不舒服,因為我以為他們那晚又會去酒吧所以穿得薄了點,誰知雨愈下愈大空氣又像冰一般冷,他們人人原來都會穿兩條褲,我只穿了條不甚防水的褲,把雨水全吸進去!我又冷又濕,根本不想出海,不想說話,只想把自己縮成一團。
晚上上了岸他們還考慮了一會才決定到哪間餐廳吃晚飯,我抱著自己仍然覺得冷!幸好店裡空氣暖得很,我還點了個很好吃的羊肉飯,才算給了自己一點甜頭。深夜回到艇,他們說會有camp fire,但下著雨天氣又冷,我真想睡著便算。不過最後也和他們在出面坐了一會,什麼camp fire,原來就是圍著火不停喝酒吃薯片聊天。在他們中間,有時才能和旁邊的人聊上一兩句。看著天上很大的月光,想到過兩天便是中秋,在這樣陌生的環境喝著酒,怪凄涼的。回到艇上,幸好指揮借了我一張席子墊著睡,身體暖和多了,只是雨水滲在衣物裡又焗在睡袋和營帳內的感覺真不好受。
第三天,我問自己會不會捨不得呢?早餐和午餐的模式仍繼續,sailing其間經過橋時都要把帆拆下來又再揚起,他們依然用荷蘭語聊天,喜歡便用英語和我談一會。話劇不做了,沒時間。但這天的天氣比前一天好很多,簡直是萬里無雲,陽光普照,湖面上有很多白色的帆來來去去,構成很美很閒逸的景致。我驚訝荷蘭的天氣可以如此反覆。蔚藍而晴朗的天空,看著它,我放棄留意他們對話中的端倪去猜他們說什麼,索性把頭枕在艇邊,仰望著亮白的帆乘著風劃過頂頭的藍天,靜靜睡去。我做了個怎樣的夢?醒來時景致依舊,耳邊還是聽不懂的語言。我感到不知那裡來的幸福感,或者是自由的感覺。要是我沒有參加這個sailing,沒有到合唱團,又或沒有exchange,我不可能在這樣的外地,在被海風吹動而航行著的艇上,仰望著天空,小睡了一會。後來指揮又叫我試試掌舵,要留意風向來控制帆和艇行駛的方向。這才感到懂得sailing的人和懂得中文的人一樣幸福!這是很有樂趣的玩意。
盯著這片天,我忽然想起便和其中一個女生說〔你知不知道荷蘭有著全世界最大的天空?因為她是最平坦的國家啊。〕
機緣巧合下聽到你現在對我的感覺。吁,*終於* 知道了。
第一個反應不是動怒,而是苦笑,為什麼建築在這麼一個assertion上。我以為我們一起都有段時間,應該頗清楚大家,但你竟然認為我會做這種無聊的事?為了你,我一直忍著自己的痛楚自己的委屈,任誰問我都只避重就輕地提過就算;但是你反而把我看成為了報復而大聲出賣你的人。
好開心,付諸流水的感覺好開心。我終於可以確切地向自己證明:你不是值得我留戀的人。完全不是。我看到的你從來沒有尊重過和我一起的歷史。由你離開的那刻武斷地把我當作新朋友對待,到你給別人看你過去時的態度,到現在還好像在埋怨我和你有過一段日子。再想一遍聽回來的你的說話,嘿,我實在不能想像這樣幼稚的想法竟然來自你。你在我想像中層次還要高一點,而且,你未免太低估你自己的選擇了。
放心,我會找到那個人的。
一個好人。
一個起碼在分開後不會對我有這樣可笑的誤會的人。
和兩個中大同學阿星Terry到了Den Haag一趟(就是海牙,位於荷蘭的西面)。一天的行程,到了兩個必拍照景點,三個展覽館,和最有名的海灘。
在Mauritshuis這藝術館裡,除了最著名的Vermeer"Head of a girl" (aka "the girl with a pearl earring"),喜歡的還有好幾張,都是畫人的,對人的興趣還是比靜物大。盯得很久的是Rembrandt"The anatomy lesson of Dr. Nicolaes Tulp",因為那幾個人的目光和神情專注得我也專注起來。而最最喜歡的是Ter Brugghen"The deliverance of St. Peter",我說不準那是為什麼,我的注意力就是停留在天使和彼德的視線之間。令我聯想到前天在電視看到的電影"City of angels",雖然電視台只播了一半便沒播(弄不清原因,我還未知結局的呢),我被重新感受every little bit of life的message再提醒了一次,要珍惜的就快珍惜。另外如果每個人都有個天使,而他/她有可能是你身邊的人,甚或是你的愛人,只是他/她沒有告訴你而己...這個想法很intriguing。下次當我對一個人好好時,我會說〔你真的想知為什麼嗎?你要有心理準備:我是你的天使。〕。用天使的身份不卑不亢地堅持愛一個人,給予最大的幸福,很美。畫裡的天使眼中就有著那份堅定。
另一個是Panorama Mesdag藝術館,Mesdag作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風景畫。好像用了什麼錯覺原理而畫的,當站在亭子向外四邊望,你當然知道那只是畫,但再看久一點你真的以為自己在看遠處的風景!我們逗留了頗長的時間,都在讚嘆為什麼會這樣像真實的環境,那只是十九世紀末的創作意念!
這畫描繪的是1881年Scheveningen海灘和附近的景觀,正是我們接著到了的地方。很久沒有見過海水了,我們都很興奮;而且望著那個和剛才的畫十分相像的景色,孰真孰假頓時混亂起來。風大得很,也有不少人在這裡放風箏,玩沙,拍拖,bungy jump。長長的海岸線,有一帶盡是食店和酒店。我們最後到了Pannekoken huisje吃pancake晚餐,在這氣氛頗舒服的店子內聊天,感覺真不錯。離開店子到外面看到一個風箏表演,夜媽媽,海邊又極大風,大概十個人就在重重的樂聲下和風箏搏鬥。他們橫排在沙灘上,兩手使勁地拿著自己風箏繩子的末端,眼睛就死命盯著天,天上的風箏被射燈亂照著,十隻成一列非常整齊。他們是一團地走動的,領著的人一移動大夥兒就跟著走,他一舉手全體又順序舉起手,風箏就這樣一隻接一隻飛出很多圖案變化,有時打著八字型的圈,有時又分兩列各自打轉,活像過山車的車卡,看著也覺刺激。天上一場鳶子表演,地上的人又是另一場,很好看。
整體來說海牙給我的感覺和格羅寧根的是有點不同。Den Haag雖然不是最現代的城市,但現代感重了不少,起碼有高過四層的樓宇和有購物商場!兩旁的樓宇設計也不會太古老,普遍也用比較高的落地玻璃作櫥窗,住戶的窗框也沒Groningen的典雅,現代了不少。巷子會窄一點,街上又常常見到有人溜狗,也有很多大人帶著可愛的小朋友。這裡有一樣groningen沒有的交通工具,就是電車,很像香港的輕鐵!可能是國際法庭所在,我們又到了Sheveningen這樣的度假勝地,Den Haag給我的感覺是大家都開明一點,接受度更高,人人都很興致勃勃的,雖然會冷淡一點。但我發現我的心已依戀在Groningen上,這個地方畢竟是我第一個到達的歐洲城市(我們常叫它做〔家鄉〕),還有一個我可以讀書上網休息的家。怪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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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和平宮〕,就是以前常聽聞的國際法庭出面〕
阿星:〔老粗咁款推一推我〕點呀?...唔掂0既入去講掂佢囉!
喜歡一個人可以只因為他的樣子,他的口音,他的氣味,甚至只是他的背景。完全和性格和相處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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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終於,我做了來荷蘭一定要做的事:我到了紅燈區。這晚其實沒有想出去玩的衝動,只是最後一晚introduction week便出去溜溜吧,也有些人想見見(不見還好)。閒極無聊,在酒吧內提議不如到紅燈區逛逛罷,立即和數個麻甩仔拿袋穿衣坐言起行。本身也興致勃勃的,可能心態是鬧著玩;但他們是說真的去〔玩〕,我走著就有點不作聲,因為我實在很外行!到了那條街,兩旁房子的牆都改建成櫥窗,入面亮起螢光粉紅的燈。有些坐著只穿比堅尼搔首弄姿抽煙的女人,有老有嫩,不同國籍的都有,有些就拉上了紅色的簾子。是很近的,麻甩仔們就逐個看著品評she's quite fit right what do you think man,有好的就隔著玻璃做口形how much is it,她們會對住你微笑做個手勢,〔3 euros?!〕麻甩仔甲驚叫,我心想不夠你吃個麥當勞吧,平均是30至50euro。我就看到櫥窗裡放了電視呀鏡呀,有時等得久也會悶的。她們真的會主動,有的還會敲玻璃叫你回頭看看。喜歡的話只要開櫥窗旁的門,和她議議價,就可以拉上簾子開始。
我第一次站著等一個人搞野。那個女孩樣子和身材也不錯,只是50euro也貴了一點罷。我們四個人笑著送他進門,還叫他快一點我們會在出面等。幾個麻甩仔就插著褲袋,再逛了一次整條街等麻甩仔乙。始終是小鎮又是weekday,不那麼多人,就只有些麻甩佬和我們一樣由街頭走到街尾再走回街頭。差不多十分鐘我們便又回到那裡站著乾等,那是很無聊的你又不horny又看不到什麼癢眼的又不知怎樣評賞。到簾子拉開時我們是用接機似的眼神望進櫥窗內,麻甩仔乙揹起背包和那女人彷彿好甜蜜的對話著。一出來當然是問how's that was it a good fuck,他就形容了她只躺著叫得很厲害他又用了哪些姿勢,開始前郤還要談談幾多分鐘做完玩什麼又要加幾多錢。我心想那有什麼好玩,像插一團會叫的棉被,而且規定了你怎樣插。也許這棉被癢眼點罷,對他來說。
真係可以好無謂。我發現我要的東西幼稚得多。
我不需要賭錢不需要抽煙不需要談女人不需要叫雞不需要一個專畀我插既身體。我統統都不喜歡。
我要的東西是很老土很老土的。
你有嗎?
* * *
[waiting for the others to head for the red light district]
A: (shouting) Why are you standing outside the bar?
Louis: (embarrassed, shouting) ... I don't want to tell you!!
A: (shouting) ...ok, Holland is a very tolerant country!!!
試幻想一下:從來不會做飯的你走進超級市場,蔬果麵包凍肉調味品罐頭滿眼看去也是如此,只是細眼看又和百佳惠康的很不一樣。減價的產品仍會有一大張黃色告示,然而除了大大的數字外那堆字母你一個也不明白,你甚至不能把那個字的讀音發出來。終於你分辨好是這包調味粉減價而不是旁邊那包,你就翻過背面看看回家可以如何處理它。你看到你需要50g這些350ml那些,只是這些那些是什麼你就只好瞎猜。做法呢?減價的那包郤只有文字沒有一個圖示,望著那堆字你就只有歎息一下。天,肯嘗試做飯了但都要知道如何開始!帶著的那本字典你都不知好不好拿出來,總不成不停查著。
走在街上想閒逛一下,你走進一間書店。熟悉的間格,只是你連把書名拼讀出來也吃力。唯有在眾多書本間不停找一欄叫Engels的。最後你只在兒童圖書部找到一堆英文HarryPotter,都算有點欣慰。你唯一認得的字是korting,就是discount的意思,你知你不能不認識這個字。
到手提電話。電話現在完全廢掉,聽說到電話公司簽一年約就可以有免費電話。他見到你時心一定想了一句:噢外國人,又要用英文,頂。再硬著頭皮問。依然貴到不能接受,為什麼在香港不買,慳什麼!你不能主動打電話找人,更加沒有朋友會找你了。
關於房間上網。已到了那電腦中心六次,你要繼續扮可憐還是要兇他呢?日日都update丫笨!次次update都冇反應你up乜鬼野date?!又要你再問自己宿舍的helpdesk。原來有個宿生你是可以問的。哦。你聽到他在房間內的聲音彷彿很興奮,你敲不敲門?還是等一會。再敲時他開門你見到除了電腦亮著其他漆黑一片。螢幕上是類似ICQ的東西但好像是他自己弄出來的系統。他的英語accent很奇怪,加上你對電腦的知識有限得可憐,他問的問題不知是你聽不明白還是你根本不明白。他好像幫了你又好像沒有,你都不知道可以再問什麼人或求什麼人或兇什麼人。你就是和世界斷了連繫。
回到自己的樓層,pantry內其他中國人都在吃飯。你嘗試加入他們但他們的國語說得那麼快,你比聽英語還要苦。你最後又搭不上嘴了。
OK,荷蘭文你不明白,新書你又讀不來,朋友你又找不到,外面世界發生什麼你又不知道,英文你又怪人家的accent和你不同,但中文你還是聽不明白。
完全同個世界冇溝通,你做緊乜?!!!
荷蘭人做事可以非常慢,我弄了這麼久也還未可以上網,已經催過很多次!站在你面前的那個人就是厚面皮,明明是他幫你搞一搞就成,他就是不理你到了那個helpdesk多少次,就不幫你搞。與外面的世界斷了連繫差不多兩個星期了。真是的。
今天第一次和同層的幾個中國人做晚飯。其實是他們做,我就只有看著學和吃的份兒。史津南,她的男朋友王林加(跟我的名字就是前後倒調了!),Grace(今天才知道她叫周楊琴)和教我和Bernard做飯的高雅,我們就五個人吃了一頓較北方的晚餐。和他們一起就感覺到自己原來是〔南方人〕,吃著粵菜,學著南方人的中文,有很多名詞也不一樣(就只有Grace來自較南的上海,其他人都是北京人),而且我普通話的說和聽原來也有問題,特別是北方的國語。很有趣,我在international students那群人中代表了〔亞洲人〕;在這些中國人之間就是〔南方人〕的代表,應該懂得熬湯之類的。愈來愈覺得不知把自己放在哪裡,超市裡的文字街上途人的說話一點不懂已習慣了,只是和朋友間溝通的普通話和英語又都不是我的母語,從我口中說出的都不知能否表達我所想。再退一步想的話我被我的生長地香港影響了什麼,她讓我擁有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有時會有點興奮可以隻身撞向別人的文化內,有時郤不明白我自己又有什麼文化可言。我還未真正愛過我的出生地,沒細心的觀察過她,實在很難和其他人說出這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這頓飯真的不賴:她們三個女孩包和炸的咖哩角,Grace煮了一天的紅燒肉,高雅炒的醋溜白菜,林加做的青菜炒木耳,我最喜歡的還有他炒的一個不知什麼名堂的魚柳。我難得吃一餐那麼豐足的中國飯!我們還喝了林加從國內帶來的小糊塗仙,對上這裡買的青檸汁還是很醇很香。談笑間我的樣子就是一個問號似的,聽他們的話實有點吃力呢。談到上海男人給人的感覺是怕老婆,津南就樂透的教我一個他們說笑常用的名詞叫〔妻管嚴〕〔那個男人有妻管嚴!〕,丫佢地都鍾意玩食字。笑著,電視正在直播奧運男子110米跳欄的賽事(到現在我還未真正看過什麼新聞或時事節目,世界在發生什麼事我全不清楚,就是每天都看奧運)。看到總決賽還有中國的選手劉翔,我們都興奮起來,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比賽還未開始我們便談論著他像日本人呀什麼的,當Grace知道他原來是上海人就更興奮了。我們都停了吃飯,屏息靜氣的等待那槍聲。又有選手偷步了,我們都罵那人的心理戰術很狡猾,也替劉翔非常緊張。槍聲一響,我們都瘋狂地叫著〔中國!劉翔!中國!!〕。看到劉翔一個又一個欄的跨過甚至沒有碰跌過一個欄,直到最後比其他選手快差不多一個身位衝向終點,我們都像瘋了的高喊起來!!我自己真的激動得不得了,畢竟中國從來也沒有在這樣短途的徑賽拿過奧運金牌,而且今次還破了大會紀錄!!那一杯小糊塗仙就在這個時候和大家一起乾掉的,就為了劉翔!記得international students 那組人一開始和我說話時都很忌諱〔you Chinese people, oh no i mean Hong Kong people〕,我就告訴他們說我一點不介意,我的確是中國人,這樣的黑頭髮黃皮膚我就是換不掉的。我會對英國有點情意結,但不抱著甘願做奴隸的媚外心態。在中大圖書館看過一集關於97移交的鏗鏘集,攝製隊到了英國訪問街上的人〔do you know Hong Kong?〕,較年長的人還可以說得出來,年輕的有一個反問得很妙〔is it somwhere in Korea?〕。
吃完飯後就是女子10000米的賽事,意外地,中國也奪金了。她叫什麼名字?我忘了,只知道她對著鏡頭說了句〔媽媽我贏了〕。我們真的很興奮,後來還到了附近公園的嘉年華逛逛。在他們那些北京國語的笑鬧間,我一邊走一邊微笑著。
* * *
高:〔剛嚇跑了街上一隻貓〕如果我要逗牠牠一定會聽我的。我是貓女!〔擺出貓女的手勢〕
G:〔忍著笑〕貓女有你這麼胖?!
* * *
高:〔天真〕97的時候我們在北京都很興奮有慶祝什麼的,那時你開心麼?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一問〕...
南:〔打圓場〕丫你怎麼會這樣問的你的問題真的很差呀,人家怎樣回答你...!
我:沒關係......當時也沒什麼,現在感覺好多了!...(答得真差勁)
今天和katarina到了這裡的ikea,因為她要為新居添置傢俱。這麼小的城市要找這間那麼大的店子實在不難。那些陳設都叫我十分懷念,因為香港的ikea也是這樣的呀,除了這裡的warehouse比香港的大十倍樓底高十倍外。katarina是一個十分有趣的女孩,她的想法都很可愛,怪怪的,有自己的一套,又愛橙又愛綠,像極水瓶座的女生(但她郤又是個天秤座)。或許我這個中國男生對她來說也是怪怪的罷,我們都很合得來呢,她可說讓我更明白很多歐洲人的習性。
跟大夥兒吃過pancake的晚餐後我們便一起乘車到這晚end party的會場。對,這天是kei week的最後一天了。最開始和最後永遠不會是最好的經驗,這是對的。這個party在室內舉行,像香港的九展party般不同的場館進行著不同的活動,disco,rock concert,casino,restaurant,drink area,body tattoo等等,人頭湧湧。我常常想這些迎新活動要是變成我們中大搞的會怎樣,當所有人都是香港大學生,又必有人說我們墮落了。不同標準就是不同。我不喜歡的是大家都走散了,我也很難聯絡上其他人,自己一個跳舞沒什好玩的呢。有時會有些好像喝醉了的荷蘭人見到我這個難得一見的亞洲面孔會拍我一下舉起拇指的,也習慣了;最好笑的是今晚有一個荷蘭女生和我搭起訕來!那些pick up sentence就是〔my friends are wondering whether u're a japanese and i just come up to ask you!〕也談得甚歡的,這個到過日本exchange又有過數個日本男朋友的女生真是食過返尋味罷!最後也交換了電話號碼。之後我問自己:Hey C'mon!!! this is NOT what i want!!!! 嘿其實我都沒有什麼期望。真是的。
和katarina及sylvia(bulgarian)一起離開,又下大雨空氣又冷的。我和katarina笑說我真的不知道明天開始我會做些什麼,還有一個星期才開始另一個introduction week。也許我明天一起來便會問自己what is the meaning of life? 她就瞎掰什麼the meaning of life is to get rid of the rain, have a kassouffle whatever。嗯,真的應該從這麼小的東西開始。我或會學做壽司,既然他們都喜歡。
身在這個荷蘭北面的小鎮,亞洲人也不多一個,就是覺得很渺小,什麼愛恨都是歷史,都不要緊了。
但我當然不會忘記你,畢竟就是為了你才來到這個地方。一個我完全不會想過到的城市。我過著的是什麼生活呢?這幾天也沒有和其他人聯絡上,除了父母。每天起床就是弄個午餐,沙拉麵包什麼的;之後便會到市中心買些吃的和用的,又或到學校辦些申請呀手續呀,要是迎新有活動便參與一下;到晚上便加入國際學生的那群人吃飯,喝酒跳舞到深夜,帶著少許醉意騎車回家。
醒來後總有點清醒的時間,有時會看到你寫給我的文字。沒有以前那種把你忘掉的衝動,反而有點百感交集。每天也會見到你的名字(你是超級市場),想起你的時候會把你放在心,就只放一會。有首歌的歌詞說道:拖著回憶的身體/帶領我和你的名字向前進。
Hoe gaat het, stewardje?
2004年8月21日,荷蘭。Bernard來了又走了。
其實我不需要什麼人陪伴,只是他的到來提醒了我:
-我已有段時間不見亞洲人的面孔了。特別是男生。
-我很久沒說廣東話。(普通話反而說得多)
-原來我的朋友,我的同學在另一個地方生活著。(每晚的partying,宿舍還沒搞好上網,手提電話半壞等令我完全忘了其他人的存在,彷彿自己突然獨個out-of-context地過著活)
-他是最後一個和我farewell的朋友,而且是在我的目的地和我farewell。
-他將會跌回我本應繼續的大學生活,而我則莫名其妙地走在另一軌道上。一年。
時空穿梭。我對香港一切的記憶就會在2004年8月16日前凝住。
那個暑假我得到的很多。2004年的暑假,我做了人生第一份暑期工,每天穿著西裝待在尖沙咀,對著一堆不大熟悉的機器,和每個進來的客人笑說〔Hello隨便看〕,經歷了叫做圓規的強風襲港而有一天假期,看了少許伊拉克激進份子把韓國人質殺害的殘酷片段,每天在公司看著無聲的Shrek/Santana/Lord of the rings/Kylie Minogue,當了崇劇的set & props assistant,親手做了透著閃光的竹子,結識了一班朋友,第一次吻老朋友的臉,糾纏的感情總叫有個了斷,和好友到了他肇事的disco然後見證同行的女性朋友被鬼佬溝,為了一個到老到死也不會知道甚至想過有人會這樣夢到他的人夢遺(!!),睡房中我第一次裝著睡覺聽爸媽吵架然後心痛,和哥哥覆診時發現他比我想像中更要聰明更懂得照顧自己,不停和不同朋友大學同學中學同學B&O同事崇劇兄弟道別,買了很多來年需要和不需要的衣服和日用品,教了爸媽上網寫電郵和用webcam,和好友到了戲院看楊祐寧,有個朋友發第一張唱片而且被商台力捧,最後數天玩得太兇還失了聲不能在電話筒和很多重要的朋友多說兩句...
我必須全部記得。你們每個朋友給我的sms和icq message,每個電話的祝福,每個和我道別時的笑容,說〔take care〕的眼神,在我肩上的輕拍和擁抱,每樣送我的禮物,我都要記住。一年後的8月會是什麼光景。香港會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又會怎樣已經怎樣。
2004年8月21日,荷蘭。Bernard來了又走了。下午在火車站接過他後,我們一起做過還像樣的晚餐,到了數間酒吧和disco,深夜我吃力的踏著自行車讓他坐在後座一起回家,睡醒後吃過麵包和牛奶的午餐,看過市中心的Battle of the Kei迎新嘉年華,黃昏和這裡國際學生中的德國和荷蘭同學吃過飯談過天,最後一起趕到火車站看著他和我揮手回Freiburg。兩個星期後他就在香港。香港中文大學。hey bernard, what are you studying? biochemistry, year 3.
me?
i'm at Groningen in the netherlands. faculty of arts. year 3.
* * *
(趕往火車站途中)
Bernard:拿點都要講d老套野喇,咁無論我地去到邊呢,都會係好朋友黎架!
Louis:....(頂唔住)
Bernard:...(自己都頂唔住)老套到丫...
-午餐(荷蘭式)(即芝士,麵包,牛奶等)
-看了津南和她男朋友的一些照片
-到了Zernike Complex
~搞宿舍上網的事:失敗
~Sports Information Day:和Ella談了一段時間,談到宗教,她對生命的熱忱(什麼 change the world),她其中一份理想職業是郵差等
-到了超級市場
~碰到阿星(中大同學)和另一個香港人!
-還在考慮加不加入今天晚上Kei Group的聚會
-JOINED!!!
就在Sally O'Briens和大夥兒吃晚飯,認識了很多新朋友
~Katarina (german):weird, witty girl!
~Jolge (german):書蟲般的,英語不太好,極力嘗試表達自己(但我喜歡)
~Christopher (danish):一樣的閒逸,一點不aggressive,享受生活
~Neele (german):美國甜心似的,很適合有一個男朋友
~Colette (dutch):可以很認真,玩樂時也有點心事重重/放縱自己,像給一段極深刻的戀愛傷害過
~Linah (german):體面,有氣質有教養的
~Philip (german):不作聲,有點太斯文,側面像極吳彥袓!
~Inga (german):很像我的中學女同學似的 (well, she says i'm a 'cool' guy...)
~JW (dutch):WINGS(這裡的國際學生組織)新board的主席,他在暑假剛到過香港,他比我更愛這個地方!
~Michiel (dutch):WINGS舊board的主席,他有一個在荷蘭大的香港朋友,可能就是這樣我們十分談得來呢
-談了很多,在晚上的pub crawl還繼續喝酒聊天,真的沒後悔今晚參加了他們的聚會!
* * *
[after knowing Louis is not my 'real' name]
Katarina: (to all others at the table) He's lying! He's lying to 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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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 telling them my Chinese name]
[all people are practising]
Louis: HEY STOP THAT!!!...........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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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 the loud music, talking is like shouting into each other's ears]
Christopher: The most scary part in living alone is "scare" itself! Just relax, calm down and the problem will be solved!!
Christopher: That's good for you to have a target!! Just do it in steps: step 1 - make it be edible; step 2 - make it become tasty; step 3 - make others like it!!
* * *
[a little bit drunk, under the loud music, all of us are dancing]
JW: It's so nice that you're part of our group Louis! and welcome to the netherla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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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iel: [手查]車!死仆街!
Michiel: 靚女!
(these are the only Cantonese sentences he knows)
今天只是到了不同的超級市場了解情況,回家後就收拾一下房間。
Pantry內碰到另一個同層的中國女生,來自上海的Grace。她就在做飯,我就只吃些沙拉,火腿,麵包什麼的。她說來荷蘭的男生就會不停的瘦;女生較懂得照顧自己,又嗜甜,就會不停的胖。我真的不想瘦!就一邊和她聊天一邊偷看她做宮保雞丁,實在是太香了,久違了的中國菜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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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唉我真的不會做飯,怎麼辦?
Grace:其實並沒什麼會不會做,只要把東西弄熟,樣子像便成了!
我:...!
感覺像站在泳池的跳台邊等待著,眼看姨媽已下水了,現在終於到我要上跳台。望到Q和Emily還在後邊排隊等待著,我就更緊張。一跳下水的感受會如何?下水後的世界會怎樣,會更舒服一點或不?我很明白那是孤獨的旅程,開心自己最清楚,傷心也是。一年後才會到水面再聚。我就按了一下泳鏡,曲起背,手指頭碰到腳尖,聽著自己的心跳得極快,身體郤按捺著不動,繃緊地迎接隨時響起的槍聲。
* * *
我現正坐在KL888的客機上,seat 01A。感覺沒有剛才的強烈了,剛剛就很有離開的感覺。這幾天沒很大的離愁別緒,因為煩瑣的事太多,又不停見不同的朋友,又要買東西收拾行裝。情緒每一分鐘都有點微妙的變化,有時會焦慮,有時會興奮期待,有時會依戀不捨,有時會覺得很煩很大壓力。現在還要病倒了,少許感冒,又為了和好友作臨別的聊天而晚睡了不夠休息,弄得喉頭有點痛身體有點熱。最麻煩是我失聲了,有很多電話找我和我餞別,我的聲音又好像不想和他們對話,但其實我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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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內是那一襲KLM的藍。胸前的label,座位的扶手,身上的毛毯。不能忘記媽媽給我的紅封包。在入閘前她最後可以做的事。我把她弄哭了,擁著她的手也不敢那麼緊。她也沒有反把我擁著,也許擁得愈緊只會愈捨不得。我望向窗外總是一片湛藍和皚白,配上地上一層又一層的沙漠。帶著昨天的疲累和隻身上路的警覺性,心情矛盾得人更累。i'm heading for the Netherlands。歐洲。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我一心一意,想盡千方百計要去的一個未可知的地方。一個這麼local的人,沒有什麼國際視野,不大看西方電影,奧運又沒時間追看的人,正在緩緩地由世界地圖的一點飛住遠遠的一點。
* * *
收拾一下東西已經是3am(這裡還要比香港慢6小時!)。太累,寫不下什麼。有驚無險。現在宿舍內,和Elmo一起。慣了宿舍生活,現在也不覺得怎麼。
只想說:我在歐洲!我正住在歐洲!!荷蘭的郊外!!
很感激我的mentor Ella和她的朋友 Marga,it's such a warm welcome!
到今天才肯買下林一峰的<遊樂>,因為一個陰影。
那是你消失了的一段時間。知道你喜歡他,我把這張唱片包好,投入你的信箱。電話中我問你收到了嗎,你說〔傻的〕;我裝作不經意地問你本來買了這張唱片嗎,你說〔買了〕〔你還未有吧,遲點把它給你〕。我的心涼了一截。後來後來,你將數大袋衣服鞋襪從你家中搬回給我,在那堆脆弱的唱片盒子裡,也找不到這一張。我很久以後也不敢把它買下。(是期待著什麼?)記得那時你的口頭襌是〔離開是為了回來〕,永遠喜孜孜地說,像脫一脫口也沾了光。對我來說這是cliche到不能的一句話,而你是多麼喜歡擁抱營造出來的善感。〔又或者這首歌是你不停加深自己離開的合理性的一種自我陶醉?〕加上我很怕你,就只好恨你。我很恨這話,就鄙視這張唱片,如鄙視你。遊樂。我完全沒有這個想法,因為,我以為你就是我的目的地。而你不知從哪時開始就有離開闖的念頭,然後真的離開了。
到現在,我開始嚮往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雙腳踏遍這個世界。是你逼出來的獨立,逼我學會感受寂寞,和享受它。今天我買了這張唱片,在離開前。或者要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