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August 30, 2004

最大的問題還是〔溝通〕

試幻想一下:從來不會做飯的你走進超級市場,蔬果麵包凍肉調味品罐頭滿眼看去也是如此,只是細眼看又和百佳惠康的很不一樣。減價的產品仍會有一大張黃色告示,然而除了大大的數字外那堆字母你一個也不明白,你甚至不能把那個字的讀音發出來。終於你分辨好是這包調味粉減價而不是旁邊那包,你就翻過背面看看回家可以如何處理它。你看到你需要50g這些350ml那些,只是這些那些是什麼你就只好瞎猜。做法呢?減價的那包郤只有文字沒有一個圖示,望著那堆字你就只有歎息一下。天,肯嘗試做飯了但都要知道如何開始!帶著的那本字典你都不知好不好拿出來,總不成不停查著。

走在街上想閒逛一下,你走進一間書店。熟悉的間格,只是你連把書名拼讀出來也吃力。唯有在眾多書本間不停找一欄叫Engels的。最後你只在兒童圖書部找到一堆英文HarryPotter,都算有點欣慰。你唯一認得的字是korting,就是discount的意思,你知你不能不認識這個字。

到手提電話。電話現在完全廢掉,聽說到電話公司簽一年約就可以有免費電話。他見到你時心一定想了一句:噢外國人,又要用英文,頂。再硬著頭皮問。依然貴到不能接受,為什麼在香港不買,慳什麼!你不能主動打電話找人,更加沒有朋友會找你了。

關於房間上網。已到了那電腦中心六次,你要繼續扮可憐還是要兇他呢?日日都update丫笨!次次update都冇反應你up乜鬼野date?!又要你再問自己宿舍的helpdesk。原來有個宿生你是可以問的。哦。你聽到他在房間內的聲音彷彿很興奮,你敲不敲門?還是等一會。再敲時他開門你見到除了電腦亮著其他漆黑一片。螢幕上是類似ICQ的東西但好像是他自己弄出來的系統。他的英語accent很奇怪,加上你對電腦的知識有限得可憐,他問的問題不知是你聽不明白還是你根本不明白。他好像幫了你又好像沒有,你都不知道可以再問什麼人或求什麼人或兇什麼人。你就是和世界斷了連繫。

回到自己的樓層,pantry內其他中國人都在吃飯。你嘗試加入他們但他們的國語說得那麼快,你比聽英語還要苦。你最後又搭不上嘴了。

OK,荷蘭文你不明白,新書你又讀不來,朋友你又找不到,外面世界發生什麼你又不知道,英文你又怪人家的accent和你不同,但中文你還是聽不明白。

完全同個世界冇溝通,你做緊乜?!!!

Friday, August 27, 2004

中國加油!

荷蘭人做事可以非常慢,我弄了這麼久也還未可以上網,已經催過很多次!站在你面前的那個人就是厚面皮,明明是他幫你搞一搞就成,他就是不理你到了那個helpdesk多少次,就不幫你搞。與外面的世界斷了連繫差不多兩個星期了。真是的。

今天第一次和同層的幾個中國人做晚飯。其實是他們做,我就只有看著學和吃的份兒。史津南,她的男朋友王林加(跟我的名字就是前後倒調了!),Grace(今天才知道她叫周楊琴)和教我和Bernard做飯的高雅,我們就五個人吃了一頓較北方的晚餐。和他們一起就感覺到自己原來是〔南方人〕,吃著粵菜,學著南方人的中文,有很多名詞也不一樣(就只有Grace來自較南的上海,其他人都是北京人),而且我普通話的說和聽原來也有問題,特別是北方的國語。很有趣,我在international students那群人中代表了〔亞洲人〕;在這些中國人之間就是〔南方人〕的代表,應該懂得熬湯之類的。愈來愈覺得不知把自己放在哪裡,超市裡的文字街上途人的說話一點不懂已習慣了,只是和朋友間溝通的普通話和英語又都不是我的母語,從我口中說出的都不知能否表達我所想。再退一步想的話我被我的生長地香港影響了什麼,她讓我擁有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有時會有點興奮可以隻身撞向別人的文化內,有時郤不明白我自己又有什麼文化可言。我還未真正愛過我的出生地,沒細心的觀察過她,實在很難和其他人說出這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這頓飯真的不賴:她們三個女孩包和炸的咖哩角,Grace煮了一天的紅燒肉,高雅炒的醋溜白菜,林加做的青菜炒木耳,我最喜歡的還有他炒的一個不知什麼名堂的魚柳。我難得吃一餐那麼豐足的中國飯!我們還喝了林加從國內帶來的小糊塗仙,對上這裡買的青檸汁還是很醇很香。談笑間我的樣子就是一個問號似的,聽他們的話實有點吃力呢。談到上海男人給人的感覺是怕老婆,津南就樂透的教我一個他們說笑常用的名詞叫〔妻管嚴〕〔那個男人有妻管嚴!〕,丫佢地都鍾意玩食字。笑著,電視正在直播奧運男子110米跳欄的賽事(到現在我還未真正看過什麼新聞或時事節目,世界在發生什麼事我全不清楚,就是每天都看奧運)。看到總決賽還有中國的選手劉翔,我們都興奮起來,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比賽還未開始我們便談論著他像日本人呀什麼的,當Grace知道他原來是上海人就更興奮了。我們都停了吃飯,屏息靜氣的等待那槍聲。又有選手偷步了,我們都罵那人的心理戰術很狡猾,也替劉翔非常緊張。槍聲一響,我們都瘋狂地叫著〔中國!劉翔!中國!!〕。看到劉翔一個又一個欄的跨過甚至沒有碰跌過一個欄,直到最後比其他選手快差不多一個身位衝向終點,我們都像瘋了的高喊起來!!我自己真的激動得不得了,畢竟中國從來也沒有在這樣短途的徑賽拿過奧運金牌,而且今次還破了大會紀錄!!那一杯小糊塗仙就在這個時候和大家一起乾掉的,就為了劉翔!記得international students 那組人一開始和我說話時都很忌諱〔you Chinese people, oh no i mean Hong Kong people〕,我就告訴他們說我一點不介意,我的確是中國人,這樣的黑頭髮黃皮膚我就是換不掉的。我會對英國有點情意結,但不抱著甘願做奴隸的媚外心態。在中大圖書館看過一集關於97移交的鏗鏘集,攝製隊到了英國訪問街上的人〔do you know Hong Kong?〕,較年長的人還可以說得出來,年輕的有一個反問得很妙〔is it somwhere in Korea?〕。

吃完飯後就是女子10000米的賽事,意外地,中國也奪金了。她叫什麼名字?我忘了,只知道她對著鏡頭說了句〔媽媽我贏了〕。我們真的很興奮,後來還到了附近公園的嘉年華逛逛。在他們那些北京國語的笑鬧間,我一邊走一邊微笑著。


* * *

高:〔剛嚇跑了街上一隻貓〕如果我要逗牠牠一定會聽我的。我是貓女!〔擺出貓女的手勢〕
G:〔忍著笑〕貓女有你這麼胖?!

* * *

高:〔天真〕97的時候我們在北京都很興奮有慶祝什麼的,那時你開心麼?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一問〕...
南:〔打圓場〕丫你怎麼會這樣問的你的問題真的很差呀,人家怎樣回答你...!
我:沒關係......當時也沒什麼,現在感覺好多了!...(答得真差勁)

Tuesday, August 24, 2004

又一個開始

今天和katarina到了這裡的ikea,因為她要為新居添置傢俱。這麼小的城市要找這間那麼大的店子實在不難。那些陳設都叫我十分懷念,因為香港的ikea也是這樣的呀,除了這裡的warehouse比香港的大十倍樓底高十倍外。katarina是一個十分有趣的女孩,她的想法都很可愛,怪怪的,有自己的一套,又愛橙又愛綠,像極水瓶座的女生(但她郤又是個天秤座)。或許我這個中國男生對她來說也是怪怪的罷,我們都很合得來呢,她可說讓我更明白很多歐洲人的習性。

跟大夥兒吃過pancake的晚餐後我們便一起乘車到這晚end party的會場。對,這天是kei week的最後一天了。最開始和最後永遠不會是最好的經驗,這是對的。這個party在室內舉行,像香港的九展party般不同的場館進行著不同的活動,disco,rock concert,casino,restaurant,drink area,body tattoo等等,人頭湧湧。我常常想這些迎新活動要是變成我們中大搞的會怎樣,當所有人都是香港大學生,又必有人說我們墮落了。不同標準就是不同。我不喜歡的是大家都走散了,我也很難聯絡上其他人,自己一個跳舞沒什好玩的呢。有時會有些好像喝醉了的荷蘭人見到我這個難得一見的亞洲面孔會拍我一下舉起拇指的,也習慣了;最好笑的是今晚有一個荷蘭女生和我搭起訕來!那些pick up sentence就是〔my friends are wondering whether u're a japanese and i just come up to ask you!〕也談得甚歡的,這個到過日本exchange又有過數個日本男朋友的女生真是食過返尋味罷!最後也交換了電話號碼。之後我問自己:Hey C'mon!!! this is NOT what i want!!!! 嘿其實我都沒有什麼期望。真是的。

和katarina及sylvia(bulgarian)一起離開,又下大雨空氣又冷的。我和katarina笑說我真的不知道明天開始我會做些什麼,還有一個星期才開始另一個introduction week。也許我明天一起來便會問自己what is the meaning of life? 她就瞎掰什麼the meaning of life is to get rid of the rain, have a kassouffle whatever。嗯,真的應該從這麼小的東西開始。我或會學做壽司,既然他們都喜歡。

Monday, August 23, 2004

the more i see you the more i want you (vice versa)

身在這個荷蘭北面的小鎮,亞洲人也不多一個,就是覺得很渺小,什麼愛恨都是歷史,都不要緊了。

但我當然不會忘記你,畢竟就是為了你才來到這個地方。一個我完全不會想過到的城市。我過著的是什麼生活呢?這幾天也沒有和其他人聯絡上,除了父母。每天起床就是弄個午餐,沙拉麵包什麼的;之後便會到市中心買些吃的和用的,又或到學校辦些申請呀手續呀,要是迎新有活動便參與一下;到晚上便加入國際學生的那群人吃飯,喝酒跳舞到深夜,帶著少許醉意騎車回家。

醒來後總有點清醒的時間,有時會看到你寫給我的文字。沒有以前那種把你忘掉的衝動,反而有點百感交集。每天也會見到你的名字(你是超級市場),想起你的時候會把你放在心,就只放一會。有首歌的歌詞說道:拖著回憶的身體/帶領我和你的名字向前進。

Hoe gaat het, stewardje?


Sunday, August 22, 2004

你要過得好一點

2004年8月21日,荷蘭。Bernard來了又走了。

其實我不需要什麼人陪伴,只是他的到來提醒了我:
-我已有段時間不見亞洲人的面孔了。特別是男生。
-我很久沒說廣東話。(普通話反而說得多)
-原來我的朋友,我的同學在另一個地方生活著。(每晚的partying,宿舍還沒搞好上網,手提電話半壞等令我完全忘了其他人的存在,彷彿自己突然獨個out-of-context地過著活)
-他是最後一個和我farewell的朋友,而且是在我的目的地和我farewell。
-他將會跌回我本應繼續的大學生活,而我則莫名其妙地走在另一軌道上。一年。

時空穿梭。我對香港一切的記憶就會在2004年8月16日前凝住。

那個暑假我得到的很多。2004年的暑假,我做了人生第一份暑期工,每天穿著西裝待在尖沙咀,對著一堆不大熟悉的機器,和每個進來的客人笑說〔Hello隨便看〕,經歷了叫做圓規的強風襲港而有一天假期,看了少許伊拉克激進份子把韓國人質殺害的殘酷片段,每天在公司看著無聲的Shrek/Santana/Lord of the rings/Kylie Minogue,當了崇劇的set & props assistant,親手做了透著閃光的竹子,結識了一班朋友,第一次吻老朋友的臉,糾纏的感情總叫有個了斷,和好友到了他肇事的disco然後見證同行的女性朋友被鬼佬溝,為了一個到老到死也不會知道甚至想過有人會這樣夢到他的人夢遺(!!),睡房中我第一次裝著睡覺聽爸媽吵架然後心痛,和哥哥覆診時發現他比我想像中更要聰明更懂得照顧自己,不停和不同朋友大學同學中學同學B&O同事崇劇兄弟道別,買了很多來年需要和不需要的衣服和日用品,教了爸媽上網寫電郵和用webcam,和好友到了戲院看楊祐寧,有個朋友發第一張唱片而且被商台力捧,最後數天玩得太兇還失了聲不能在電話筒和很多重要的朋友多說兩句...

我必須全部記得。你們每個朋友給我的sms和icq message,每個電話的祝福,每個和我道別時的笑容,說〔take care〕的眼神,在我肩上的輕拍和擁抱,每樣送我的禮物,我都要記住。一年後的8月會是什麼光景。香港會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又會怎樣已經怎樣。

2004年8月21日,荷蘭。Bernard來了又走了。下午在火車站接過他後,我們一起做過還像樣的晚餐,到了數間酒吧和disco,深夜我吃力的踏著自行車讓他坐在後座一起回家,睡醒後吃過麵包和牛奶的午餐,看過市中心的Battle of the Kei迎新嘉年華,黃昏和這裡國際學生中的德國和荷蘭同學吃過飯談過天,最後一起趕到火車站看著他和我揮手回Freiburg。兩個星期後他就在香港。香港中文大學。hey bernard, what are you studying? biochemistry, year 3.

me?
i'm at Groningen in the netherlands. faculty of arts. year 3.

* * *

(趕往火車站途中)
Bernard:拿點都要講d老套野喇,咁無論我地去到邊呢,都會係好朋友黎架!
Louis:....(頂唔住)
Bernard:...(自己都頂唔住)老套到丫...

Friday, August 20, 2004

有時歐洲人還比亞洲人易相處

-午餐(荷蘭式)(即芝士,麵包,牛奶等)
-看了津南和她男朋友的一些照片
-到了Zernike Complex
~搞宿舍上網的事:失敗
~Sports Information Day:和Ella談了一段時間,談到宗教,她對生命的熱忱(什麼 change the world),她其中一份理想職業是郵差等
-到了超級市場
~碰到阿星(中大同學)和另一個香港人!
-還在考慮加不加入今天晚上Kei Group的聚會


-JOINED!!!
 就在Sally O'Briens和大夥兒吃晚飯,認識了很多新朋友
~Katarina (german):weird, witty girl!
~Jolge (german):書蟲般的,英語不太好,極力嘗試表達自己(但我喜歡)
~Christopher (danish):一樣的閒逸,一點不aggressive,享受生活
~Neele (german):美國甜心似的,很適合有一個男朋友
~Colette (dutch):可以很認真,玩樂時也有點心事重重/放縱自己,像給一段極深刻的戀愛傷害過
~Linah (german):體面,有氣質有教養的
~Philip (german):不作聲,有點太斯文,側面像極吳彥袓!
~Inga (german):很像我的中學女同學似的 (well, she says i'm a 'cool' guy...)
~JW (dutch):WINGS(這裡的國際學生組織)新board的主席,他在暑假剛到過香港,他比我更愛這個地方!
~Michiel (dutch):WINGS舊board的主席,他有一個在荷蘭大的香港朋友,可能就是這樣我們十分談得來呢
-談了很多,在晚上的pub crawl還繼續喝酒聊天,真的沒後悔今晚參加了他們的聚會!


* * *
[after knowing Louis is not my 'real' name]
Katarina: (to all others at the table) He's lying! He's lying to us!!

* * *
[after telling them my Chinese name]
[all people are practising]
Louis: HEY STOP THAT!!!........... -_-"

* * *
[under the loud music, talking is like shouting into each other's ears]
Christopher: The most scary part in living alone is "scare" itself! Just relax, calm down and the problem will be solved!!
Christopher: That's good for you to have a target!! Just do it in steps: step 1 - make it be edible; step 2 - make it become tasty; step 3 - make others like it!!

* * *
[a little bit drunk, under the loud music, all of us are dancing]
JW: It's so nice that you're part of our group Louis! and welcome to the netherlands!!!

* * *
Michiel: [手查]車!死仆街!
Michiel: 靚女!
(these are the only Cantonese sentences he knows)


Thursday, August 19, 2004

Kei week starts!!

這是瘋透的一天。

很早便要起床,因為約了ella到火車站買單車。還未有單車,就只有等那些又貴班次又不多的巴士,等著等著我已不耐煩,便向著grote markt的方向邊走邊等。這是我頭一次離開selward找路步行到市中心,但其實一點不難,只要跟著別人的單車便會走上正確的那條路。嘿,己習慣在電影般的街上走:兩旁有很多翠綠的樹和花草,有時還會有湖,連綿不斷的歐洲式平房和商店,褐紅色磚屋深啡色傾斜的有煙囪的屋頂,不很多人,單車閒逸地在兩邊來往。走了一會已看到grote markt的地標martini tower了,這真是個非常小的城市。回頭望望,剛巧有輛寫著centraal station的11號巴士駛過來,正遲到的我(又遲!)連忙上車。到火車站時ella已等了我一段時間呢。我們進了那間騙遊客錢的單車店子選單車(誰叫ella不知道哪間店子好,而我又急著要用單車),大部份較為便宜的單車車身都太高了,根本騎不來。最後找了一輛叫Flying Dutchman的買下來。就這樣,跌跌撞撞的開始了單車上的生活。

Ella問我一會兒後就見到KeiWeek的小組緊不緊張,我即時的感覺是很奇怪她這麼問,因為我根本沒想過緊張與否。後來我又覺得自己的奇怪極奇怪!然後我想通了,基本上這裡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新的,要是緊張的話我對每樣事情都會緊張呢,就是,沒有一件事值得我非緊張不可。騎著新的單車有點控制不來,怎麼說也沒試過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騎單車,加上不熟悉這裡用單車代步的manner,可說又危險又尷尬。到達學校的academic building時已聽到重重的搖滾音樂,整個廣場人山人海。找到international students那列隊,便碰到同行的中大同學ada,是與她第一晚在火車站分別後第一次碰到呢。坐在攤位的有一男一女,叫yan和caroline,是我們國際學生的leader,都很友善,我對歐洲人的好感又增加了。

晚上六時再集合,大夥兒都在grote markt的ABN前聚集。第一個和我說話的是christopher。他是丹麥人,知道我從香港來他的反應是不明所以〔why are you here?!〕這問題我有時也難倒自己呢。歐洲大學的學制就是這樣,在第三年就強制學生要去另一個國家exchange,他就選了較近的荷蘭。與他談起B&O,他就說丹麥的人都不買B&O(!),因為太容易被人偷了。有些賊人就是拿著beo4(那個比一般遙控器強三倍的用鋅造的價值港幣一千四百七十大元的B&O專用遙控器)在晚上騎著車向著每戶民居按一按,要是見到有東西亮起來他們便上去偷!嘿他都覺得這個品牌就只有設計,科技方面有點跟不上了。christopher給我的感覺是很型的。當一個男人獨居了很久,就會有種自己和自己相處的幽默感,和一種閒適的節奏。why fuss about anything?他就是插著褲袋側耳聽你說話然後笑著答話的那種人。也許這就是我最理想的生活態度。

騎著單車的一群人向著一間international house出發。共中一個Kei-leider是Sietske,金髮女孩,高我一點吧(這裡的女生普遍也很高),是和我們數個墮後且迷路的人一起的。她是很好玩的那類型,亦是第一個嘗試叫我中文名字的荷蘭人!我們幾個人最後也到達那international house的一個common room似的地方,大家喝著啤酒吃著pizza認識對方。始終有點格格不入,是自己(或同行的亞洲人?)製造的隔膜罷,就是覺得歐洲人不會主動理會我們這些黃皮膚的。其實也不。Yan和我說到他正在ING做internship,甚麼在這裡找工作很難。他是有點胖的tom cruise!尤其是笑容。後來我們到了那一檯較多亞洲人的搭訕起來。有兩個中國女生;還有一個個子較小的我以為也可以用中文溝通,原來她是從南韓來的Hyo。還有一個德國的女生Marta,架著眼鏡有點傻氣,樣子像極在管弦樂團裡吹長笛的。Agnar是其中一個international house的student manager,他都架著眼鏡,很健談,感覺和我psycho細O的組爸完全一樣:外表有點year 3/4的〔佬〕,玩起上來還會是很狂。

遠看christopher和一個滿有氣質的德國女孩linah談得甚歡,啤酒令他們的臉也紅了,我想他們也是頗配的一對吧!〔Louis!〕Linah的德國朋友Thomas已記得我的名字了。他是醫科生,英語不太流利,有點nerd;郤有個頗愛玩的女朋友,也是醫科生。我們談的也是香港和中國,德國的印象,歐洲和亞洲等。我一向以為大部份讀醫的都想當外科的,他們郤說醫學院中目標是外科的同學成績要極好壓力極大,甚至會被歧視呢。和thomas談到閱讀,說起我買了的Da Vinci Code,他猛說非常好看極力推薦我看,大家都怪興奮的。

差不多八時半我們就再起程回grote markt去趕那個KeiWeek開幕party。很多年青人也聚集在廣場中,喝啤酒聊天。台上的DJ玩的Techno音樂其實並不怎麼好,重覆得有點沉悶,只是低音一下一下撞過來的麻醉著人。我和那些亞洲人一起,她們不怎喜歡這樣的氣氛,也說要到附近的地方走走。雖然我不叫喜歡那氣氛,但都覺得頗有趣的,只是她們說離開就離開走走罷。我和Hyo談起我對韓國的印象,就是樂天世界那個叫〔French Revolution〕的過山車(我超愛玩那個過山車!),和那些要寫出來才能溝通到的韓國明星名字。她聽到我這個外國人說起對她國家的記憶定是覺得很有趣,她的笑甜得不得了。很搞笑,一寫出來我們都懂得的那些中文字,讀出來大家就不明白。我學著她用韓文讀起〔全知賢〕,她簡直樂壞了。

帶著我們走的是叫Sophia的福州女生,但她的英語極其流利,令我大感興趣。她就笑說她之前到了美國讀了一年多,而且她很喜歡英語什麼的。她原來已在這裡待上一年了,只是上年沒參加KeiWeek今年就來多玩一次。回到Party的現場就只有我們兩個買啤酒邊喝邊跳舞,一地的膠杯,踩著拍拍的響。那些女孩都回家時我們還和其他KeiLeider一起,要到這裡有名的international student irish pub Sally O'Briens玩。人多得很,就在超吵的音樂中擠進人群中。荷蘭朋友見你手中空空的就會給你遞上啤酒,這裡喝酒就像喝水。見到Agnar,認識了另一個student manager Rue,還有KeiLeider Caroline 和 Colette。大家都拿著啤酒瘋狂地舞著。他們每首歌都會跟著唱,我就傻傻地跟著他們笑。

回家的時候大概3時吧。一出酒吧耳朵便嗡嗡作響,街上吹來的風冷得很,我和Sophia都搖搖晃晃的找自己的單車。我們還不停地聊著天大笑著,我教她廣東話什麼〔抵死〕〔有冇搞錯〕,兩輛單車就這樣平行地向著家的方向前進。突然前面有輛車駛向我停下來,我也連忙停車。〔DO YOU WANNA DIE?!!〕他向我高喊著。我才知道那是警車,我的單車既沒車頭燈(法例規定夜裡騎車車要有燈呢),我還瘋狂地在路左前進(Bike on your RIGHT!!)!我裝著清醒的道歉,那個警察就叫我下車走路。警車走後Sophia就在一旁大笑。真的幸好警察沒有罰我什麼,畢竟這是我來荷蘭的第三天而已!!

浴室的蓮蓬頭把水灑在我身上時,我的腦袋還在搖擺。往後的日子會怎樣?!



* * *

[in Sally's, stuffed with heavy rock music and people]
[after having my 7th beer, Agnar gave me another one]
Louis: (smiling, resisting) no, i can't make it!...
Agnar: (smiling) there's an old saying that "If you can't avoid it, enjoy it!"
Louis: (LOL)?!!!

Wednesday, August 18, 2004

最大的問題是[食]

今天只是到了不同的超級市場了解情況,回家後就收拾一下房間。

Pantry內碰到另一個同層的中國女生,來自上海的Grace。她就在做飯,我就只吃些沙拉,火腿,麵包什麼的。她說來荷蘭的男生就會不停的瘦;女生較懂得照顧自己,又嗜甜,就會不停的胖。我真的不想瘦!就一邊和她聊天一邊偷看她做宮保雞丁,實在是太香了,久違了的中國菜香味....

* * *

我:唉我真的不會做飯,怎麼辦?

Grace:其實並沒什麼會不會做,只要把東西弄熟,樣子像便成了!

我:...!

Tuesday, August 17, 2004

這是第一天

-認路
-認荷蘭文
(對我來說那些字母可以是完全沒意義)
-到Faculty of Arts登記,拿到學生證和computer account
-在ABN-AMRO開戶口
-打了電話回家 
(媽緊張的聲線令我也緊張起來!我沒事我沒事...只是還未找到電話打給你)
-到Orange申請了手提電話:+31 6 38291710 
(但我的Nokia8250是完全廢的,你聽到我但我聽不到你的,所以暫時只可以sms我...)
-買了荷蘭語/英語對照的字典
-買了McDonald's 的燒雞凱撒沙拉吃 
(在這裡要大概 HK$45!在香港的你請盡情吃!不要嫌貴!!)
-到超級市場買了第一次食物 
(後來才知誤會了西柚為橙,又誤會了薑片(Gember)蛋糕為蘋果片)
-碰到住在隔壁的中國女生史津南,並帶我到附近必到的超市和商店走一趟 
(幸好有她!)


* * *

[我開了電腦,她已替我搞上網的settings好一會]
我:(失魂)(國語)噢,我還沒插上網那條線!
南:(由衷,無奈)拜託!

Monday, August 16, 2004

寂寞星球

感覺像站在泳池的跳台邊等待著,眼看姨媽已下水了,現在終於到我要上跳台。望到Q和Emily還在後邊排隊等待著,我就更緊張。一跳下水的感受會如何?下水後的世界會怎樣,會更舒服一點或不?我很明白那是孤獨的旅程,開心自己最清楚,傷心也是。一年後才會到水面再聚。我就按了一下泳鏡,曲起背,手指頭碰到腳尖,聽著自己的心跳得極快,身體郤按捺著不動,繃緊地迎接隨時響起的槍聲。

* * *

我現正坐在KL888的客機上,seat 01A。感覺沒有剛才的強烈了,剛剛就很有離開的感覺。這幾天沒很大的離愁別緒,因為煩瑣的事太多,又不停見不同的朋友,又要買東西收拾行裝。情緒每一分鐘都有點微妙的變化,有時會焦慮,有時會興奮期待,有時會依戀不捨,有時會覺得很煩很大壓力。現在還要病倒了,少許感冒,又為了和好友作臨別的聊天而晚睡了不夠休息,弄得喉頭有點痛身體有點熱。最麻煩是我失聲了,有很多電話找我和我餞別,我的聲音又好像不想和他們對話,但其實我很想呢。

* * *

在我眼內是那一襲KLM的藍。胸前的label,座位的扶手,身上的毛毯。不能忘記媽媽給我的紅封包。在入閘前她最後可以做的事。我把她弄哭了,擁著她的手也不敢那麼緊。她也沒有反把我擁著,也許擁得愈緊只會愈捨不得。我望向窗外總是一片湛藍和皚白,配上地上一層又一層的沙漠。帶著昨天的疲累和隻身上路的警覺性,心情矛盾得人更累。i'm heading for the Netherlands。歐洲。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我一心一意,想盡千方百計要去的一個未可知的地方。一個這麼local的人,沒有什麼國際視野,不大看西方電影,奧運又沒時間追看的人,正在緩緩地由世界地圖的一點飛住遠遠的一點。

* * *

收拾一下東西已經是3am(這裡還要比香港慢6小時!)。太累,寫不下什麼。有驚無險。現在宿舍內,和Elmo一起。慣了宿舍生活,現在也不覺得怎麼。

只想說:我在歐洲!我正住在歐洲!!荷蘭的郊外!!

很感激我的mentor Ella和她的朋友 Marga,it's such a warm welcome!


Sunday, August 08, 2004

回來

到今天才肯買下林一峰的<遊樂>,因為一個陰影。

那是你消失了的一段時間。知道你喜歡他,我把這張唱片包好,投入你的信箱。電話中我問你收到了嗎,你說〔傻的〕;我裝作不經意地問你本來買了這張唱片嗎,你說〔買了〕〔你還未有吧,遲點把它給你〕。我的心涼了一截。後來後來,你將數大袋衣服鞋襪從你家中搬回給我,在那堆脆弱的唱片盒子裡,也找不到這一張。我很久以後也不敢把它買下。(是期待著什麼?)記得那時你的口頭襌是〔離開是為了回來〕,永遠喜孜孜地說,像脫一脫口也沾了光。對我來說這是cliche到不能的一句話,而你是多麼喜歡擁抱營造出來的善感。〔又或者這首歌是你不停加深自己離開的合理性的一種自我陶醉?〕加上我很怕你,就只好恨你。我很恨這話,就鄙視這張唱片,如鄙視你。遊樂。我完全沒有這個想法,因為,我以為你就是我的目的地。而你不知從哪時開始就有離開闖的念頭,然後真的離開了。

到現在,我開始嚮往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雙腳踏遍這個世界。是你逼出來的獨立,逼我學會感受寂寞,和享受它。今天我買了這張唱片,在離開前。或者要感謝你。


Monday, August 02, 2004

我是幸運的

這大半個月來也沒有留下什麼文字,但實際上,我經歷了四次道別。

正正式式的分了手。沒想到大半年前說過的話那天竟然斷斷續續地又說了一遍,是我回想時才發現的。不同在於那次是電話對話,這次是你走到我面前擠出微笑說〔你終究要吃頓飯〕。那頓飯一點也不好吃。一年沒見,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你還是當一切也沒發生,所有東西都是我幻想出來的,到現在你還是那句〔是你覺得有問題罷了〕。有時真的很難明白你在想什麼,你的語氣和表情又永遠和你的心情沒有關連。我只想說:我也以為自己是那種喜歡便一起的人,但原來不。我的理性總提醒我,如果我的追求是長遠一點的,就要明白到好感這東西是很易建立起來,郤不能維持到永遠,現實中還有太多其他的考慮了。尤其你那麼漂亮。我不能只靠眼睛和你談戀愛(我知我會的)。一年後的第一個和最後一個擁抱。右手還是插在褲袋中,左手感到你背部的弧度,和你放在我肩上的無力的面頰。我會記著的。

第二個告別是和崇劇AP的朋友。說到底今次也沒有幫上很多,因為和自己說過要狠心一點,不然又再次給話劇佔去了暑假。當上個道具佈景助理,放工後就回校對著那些粉紅色的發泡膠板,大家都在那些紛飛的粉紅膠屑下工作,好不浪漫。最經典的是自己說好不通宵最後也只回家睡了兩小時的那晚。那晚的energy特別高呢,一起做那些竹子,又鑽洞又穿燈又上魚絲又上bar等,很麻煩但很好玩。駁上電源後燈真的亮起來,那成功感是形容不了的(雖然第二天上班時公然進休息間睡了兩次)。入台後,對自己post的歸屬感大了很多,真真正正覺得自己是個set assistant:有問題就立即補救,一收到指令便盡快做好盡量不要做錯,裝著很專業似的(alanis morissette 說過 fake it till you make it!)。一開始可能還是散漫了一點,但當大家愈來愈認真,事情就更順暢起來。認真地玩感覺真好。我自己最喜歡的還有在台邊的交頭接耳。因為在後台不可高聲談話,所以不論大家熟不熟稔都要咬耳仔才能溝通,逼使我們都無緣無故地親密起來,怪溫馨的嘻嘻。其實這是我第一次做崇劇的後台。初時的確有點不愉快,不明白為什麼前台的人總可以笑笑鬧鬧,而我們就只有緊張地站在台邊等候發落。有人說這是後台的本質,但喜歡做後台人員的難道都有種被虐狂?我不知道,只覺得要拿準那個既緊張又好玩的平衡很難。經過這次之後就有一個忠告:只做過前台的人一定要嘗試做後台。因為這樣你才會知道怎樣尊重後台,怎樣尊重一個製作。這次的經驗我是有得著的,最大的收穫就是和這班set team手足交了朋友(很開心和你們數個在那晚分享了一些秘密!),真的想認識你們再深一點啊。

第三個告別是抽象點的,是和一些觀念的告別。有個朋友和我說,他有casual sex了。我聽到後真的很震驚,畢竟我們的愛情觀也差不多(我認為),可說是大家都看著對方談戀愛來告訴自己愛情還是可信的。可是現在他放棄一些堅持了,我以為重要的一些東西。或不?可能沒有放棄什麼,只是現在機會來到,當遇上同樣的情況我也會一樣罷。唉我就是不清楚,到現在也覺得很混亂,打不定主意應該支持他還是痛罵他一頓。始終到了這階段,看東西不會那麼非黑即白,實在沒有什麼絕對的對或絕對的錯。現在唯一堅守的原則大抵是:覺得舒服便做吧。但這樣其實又有點不負責任,等於沒有分析過便苟且做了再算,擺自己的良知上檯〔呀良知,你覺得唔得0既就出聲啦0下,到時再算〕。不過又想回來,若我是他我都肯定不會分析那麼多重要不重要了,始終眼前的東西很難敵得過。唉在這樣沒有什麼標準的情況下應該怎樣呢?想了很久,我猜我們可以練就的便只有一點耐性,和不給予自己接觸所謂〔機會〕的一點沉著。青春尚有,無謂那麼快把它撒盡。就當為了那個適當的人,留著那麼一點點罷。

最後是離開B&O。想起那天去見工我沒想過他會請我,我的生澀實在表露無遺。那時還想過要寫篇〔面試這場戲要由出門上車那刻開始〕之類的,就是感到我的缺點怎麼在短短二十分鐘那樣快便讓人家看清楚,究竟我適合做什麼工作難道真是不用見人的研究員之類的終日對著SPSS做人等等...然而第二天sales manager就說請我了。那段工作的日子怎麼說也是愉快的,什麼東西也做過,勞動的如爬梯子執拾貨倉換射燈換櫥窗display,做delivery boy將貨物送到客人酒店;煩瑣的如處理不同款式的單據和辦理公司運作上的手續;技術性的如修理耳筒和包gift wrap;服務性的如適當地對待每個客人,記著每樣產品的特性和價錢向客人介紹等等。合約完後第一天我問自己的是我記著的喇叭型號價錢輸出率還可以有什麼用,很想在其他地方用到這些突如其來的知識!朋友聽到我和電視音響和SALES這些東西連起來就是很異相似的,雖然我都覺得是,但我想說我這次工作,這人生的第一份工作,真的使我開心得不得了。同事待我不錯,工作性質又有趣,又滿足了一些虛榮,也見到不少不同的人,甚至練習到我的英文和普通話。離開時是有點捨不得,我絕無僅有地每個同事也送了份禮物,是為我對他們每人的一些看法而送的。真的希望他們會喜歡,他們的確教曉了我很多!

兩個星期後我便要離開這裡,陸陸續續的還要和不同朋友道別,承受一次又一次再見。希望我腦海裡你們的樣子都是微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