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找不到您的中文名字。
在茫茫書海中偶然發現您在1941年寫的博士論文 La musique chinoise de style européen,從圖書館館員手裡拿到這本泛黄、差點被撕破的本子,心裡郤充滿暖意。
實在沒有很多中國人會像我們一樣走到老遠的法國研究音樂了。我這一代有電腦,有互聯網,一切也容易很多。遠在六七十年前,在戰亂期間,要離鄉別井來到亳不熟悉的地方,法文要寫到這樣的程度,還要把國內的音樂情況有系統地呈現給外國人看,加上對作品詳盡的分析,相信您一定下了不少苦功,捱過不少苦頭。看著一個個中國音樂家的法文譯名(那時的排版當然不會有漢字),讀著您翻譯宮商角徵羽背後的意義,透過一種不屬於我們的語言想像您所說的理論和歷史,實在有點百感交集。因為我全都明白。我比任何一個法國人都明白。
隔著一個時空,或者我們都坐過在同一個圖書館內,為了一點點使命感掙扎。我明白沒有什麼東西是容易的,容易的都沒有意思。所以即使孤獨也要走下去。您有讀過卡夫卡的"Un artiste de la faim"嗎?對,沒辨法,就是要走下去。
我不知道您後來怎樣了。您在論文的第一頁上角親筆寫了一行字:A Mademoiselle Renée Girardon avec mon bon souvenir, Ma Hiao-Ts'iun, 27 janvier 1942。我希望我也會像您一樣,好好的把研究完成,讓它變成美好的回憶,再將得到的帶給其他人。也許是對您最好的致敬。
Saturday, November 2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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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omment:
現在是2012年2月15日。我大概是在去年才知道的消息:這位馬先生,原來是就是馬友友的父親。翻查一下才知道,馬友友,就是在巴黎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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